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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日.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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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日.10

孟詞微看看他的手, 又上移著目光,看進路漸川眸中。

他對她點點頭:“放心,我會扶穩你的。”

知道現在沒有猶豫的時間, 孟詞微走到他身前,擡頭看了看頭頂距離沈荃房間的高度。

要上去的話, 後院的這個邊檐給了個落腳的地方,所以,孟詞微只要翻上邊檐, 就能從窗戶進去。

邊檐離地面大概有個兩米多將近三米的高度,她的身高一米七,再借用一點外力壘起的高度的話, 手應該能扒到邊檐的邊角。

簡單活動了一下手腕,孟詞微垂眸, 扶著路漸川的肩踩上了他的手。

剛踏上去,重心有點不穩,她身子微微搖晃了一下, 好在路漸川及時抽回一只手, 橫攔在她腿彎處穩住她的身形。

“抱緊。”他說。

顧不得其他,孟詞微登時用另只手圈住了他的脖頸。

上半身微微前傾,將重心壓在路漸川的一側肩膀。完完全全貼在路漸川身上,她仔細著,不壓到他左側肩膀的傷口。

他的身體溫度隔著幾層布料源源不斷地傳到孟詞微身上, 感受到他身上清冽的松木香摻上了點血腥味,孟詞微輕聲道:“你的傷, 會不會扯到。”

說著, 她手指繞過他的後頸,點上路漸川左側的肩膀。

偏眼掃了一下她指尖的落點, 路漸川腳步穩穩當當地移到邊檐下,估算著距離,他托在孟詞微腳下的掌心向上擡:“我註意著,沒事。”

“能夠到嗎?”他擡眼,看著頭頂的邊檐問她。

伸直手臂,孟詞微指尖竭力接近邊檐的下沿,眼看著就要接近,卻還差上幾厘米的距離。

有些吃力地再嘗試一番,孟詞微搖搖頭:“還差一點。”

路漸川見狀,將掌心擡到胸-前位置,他抿著唇,手臂肌肉因為用力繃起明顯線條。

孟詞微借著這擡高一點的高度,伸直了手臂,費力夠上邊檐。

指尖向上攀著,勾住檐角。孟詞微借力向上吊起身子。

下面的路漸川同時雙手托舉起她的小腿,給了她一個向上的力。

好在孟詞微平時也多鍛煉,手臂力量只多不小,又有了路漸川在下面輔助,沒有費太大的功夫,她手整個搭上邊檐,撐起了自己的身子。

接著,轉用手肘支在邊檐上,穩住身形,腿腳脫離路漸川的掌心,勾住邊檐,成功爬了上去。

站起身,她略微松了一口氣,視線轉看自己身側的窗戶,伸手推了推,窗扇向兩側張開,露出沈荃屋內的空間。

沒有急著翻進去,孟詞微望向樓下站著的路漸川,用口型詢問他要不要幫忙。

目光中,路漸川搖搖頭,利落地卷起袖子,後退到小樓斜側。

接著,他一個小跑助力,三兩下移到小樓旁側的外立面,單腿蹬上外墻跳起。借著起跳的高度,同時雙手牢牢撐上邊檐,借力將自己的身子引起,幹凈利落地翻上邊檐。

其間過程只需兩三秒,快到眨眼的速度,同時還沒有發出任何動靜。

孟詞微看著他,低聲說了句:“身手不錯。”

路漸川腳步微頓,輕咳一聲,拍拍手上的灰塵,示意她先進屋。

沒有猶豫,兩人一前一後從窗子翻了進去。

腳步輕輕落在地面,一進去,就直奔向門口的位置。

大概是現在旅店也沒有什麽威脅,沈荃出門吃飯時,連門也沒有鎖。

二人順利地來到二樓。

按照計劃中的那樣,路漸川落在她身後幾步,註意著周遭動靜,見孟詞微上樓後,自己快步走向高恒的房間門口。

高恒的警惕性就高了很多,他伸手擰了擰門把手,果不其然,被鎖上了。

孟詞微轉過三樓樓梯口,餘光落向在門口停住腳步的路漸川。

正猶豫著要不要下去幫忙,就見路漸川手上不知道什麽動作,接著,高恒的門悄無聲息地打開了。

……一時竟不知道路警官還會開鎖。

見他那邊順利展開,孟詞微繼續自己的行動,快步走上三樓,移到自己的房門前閃身進門。

將門從背後鎖好,她沒有急著去拿玉符,視線先在屋內掃視了一圈,見沒有什麽異樣,便大步走向自己床前放著的背包。

檢查了一下裏面放著的一些資料,孟詞微拉開外套拉鏈,將懷中塞著的那把小鐮刀塞進去,又收拾了自己疊在床尾的衣物放進包內。

拉上拉鏈背上雙肩包,孟詞微這才壓著腳步,向衛生間走去。

高恒之所以一直沒有發現真的玉符,除去有那件假貨作為障眼法外,真玉符的藏身地也極為隱秘。

放下馬桶的蓋板,孟詞微雙腳踩上去,仰頭夠向頭頂的一塊天花板。

這間旅店營業的年份不短,之前每間臥房裏的衛生間的粉刷還是大白漆加上了一層簡陋的防水塗層。

大概是衛生間本就容易潮濕,再加上營業久了,衛生間的墻面和天花板這些本就容易沾上水汽的地方開始發黴,墻皮大塊大塊掉落。

現在的衛生間是重新粉刷過的,墻面貼了瓷磚,天花板除了重新粉刷,還做了層吊頂。

而孟詞微來到這的第一晚,就仔細觀察過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來到衛生間時,她敏銳地發現墻壁瓷磚邊檐未遮盡的黴斑,擡頭看,衛生間的天花板和臥床那邊的天花板一對比,確實是低了一些。

吊頂是正方形的合木板拼接而成,外面鍍了層塑料膜的防水層。

由於是簡單拼接,用手向上推,就能稍微掀開板子,露出裏面大概二十厘米高的夾層空間。最上面發黴的墻頂往下掉著墻渣,落在合木板上,積了厚厚一層的灰塵。

小心翼翼移開手上的那塊天花板,孟詞微踮起腳,伸手往夾層內側摸索著。

指尖觸碰到一個硬硬的布藝盒子,她心念一動,掌心附上去將其抽出。

吹掉上面沾上的一些灰塵,黑色的布藝盒子與高恒從她手中奪走那個同樣,但是打開來看,一枚玉質更加瑩潤的玉符靜靜地躺在裏面,比高恒手上的那枚看來更加古樸些,整體覆著輕微琥珀色的包漿,透出一種難以言說的厚重的年代感。

確認了玉符完好無損,孟詞微蓋上盒蓋,將天花板的那塊合木板子重新歸位,跳下馬桶蓋站回地面。

卸下背包,孟詞微將玉符妥善地放到背包的底層,同一疊勘探資料放在一起。

取回了玉符,想起路漸川的話,孟詞微移到房間門前,耳朵貼在門板上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

-

韓蘊說過,自己是在高恒搭在床邊的外套左口袋裏拿到的地窖鑰匙。

進了高恒的房間,路漸川當即註意到躺在床尾的黑色外套。

將地窖鑰匙重新塞回,他沒急著走,一邊半敞著門留意一樓傳來的聲音,一邊在高恒房裏翻看著,試圖找到一些證據。

翻著翻著,他在床邊的床頭櫃下找出了老劉原本藏在自己房間地板下的日記本。

將其抽出,草草翻看幾眼,其中內容還是當時找見日記本時看見的那些,紙頁不多不少。

不是什麽可以定罪的關鍵線索。

略微思索了一下,路漸川還是拍拍上面的灰,將其揣進懷裏。

接著搜索,路漸川將房間角落幾乎都找了一遍,高恒的手提行李袋也打開檢查了一番,整個房間,最有用的線索還是這本日記。

不得不說,高恒的手腳很幹凈。

不愧是與他們周旋了那麽久的犯罪嫌疑人,即使是臥室這樣的私人空間,也沒有留下任何能威脅到自己的證據。

有點難辦……

不過路漸川在這之前也已經預料到了這樣的情況,在高恒的房間翻找一番後,留給自己的時間也沒有多少了。

憑著記憶將房間中的物品位置重新恢覆成他進門時的那樣,路漸川聽見了樓下傳來的椅子腿在地面抽動的聲音。

有人要上來。

退出高恒的房間,用鐵絲重新將房門反鎖,路漸川趁腳步聲還沒有接近樓梯時抽身,順著樓梯徑直上了三樓。

視線下意識掃過孟詞微的房門,路漸川腳步頓住,就見她的門掀開一條小縫,她正站在門後,目光透過窄窄的門縫與他對視。

門內門外,兩人視線交錯了幾秒。

路漸川伸出手食指豎直在唇上。

接著,他繼續擡步,移出孟詞微的視線範圍,閃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關上門,路漸川從床下抽出自己的行李袋,從中抽出一件方便行動的黑色上衣,換下了自己身上沾滿了血跡和臟汙的白毛衣。

脫下上衣時,他發現原本肩側幹涸的血跡上,又重新濕潤。

垂眼看去,原是昨晚草草處理的傷口在剛剛經過爬墻翻窗,又重新裂開,鮮血浸濕了布草,在白布條上暈開一團暗紅色的血汙。

拆下已經有些松散的包紮布條,入眼,傷口已經隱隱有著發炎的跡象,綻開的皮肉處透著不太健康的嫣紅。

撕下床單一角,路漸川熟練地單手替自己重新包紮。

沒有去管傷口的血有沒有重新止住,他站起身,幾步來到窗前向下看。

默數了幾秒,見前院無人,路漸川推開窗子,迎著晚風翻出窗戶。

三樓的高度,不像二樓那樣有著邊檐。

一時間,他的腳下懸空,靠雙手勾著窗沿吊住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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